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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评论,拆逆ky拉黑。

【帆京】鸣蝉

*平行世界不上升本人

*造谣🈶,一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梗,有点矫情



日料店里的空调打得很低,吴京从地下车库搭电梯上来,一开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冷气扑了一脸。服务员引着他往包间去,踩着静音地毯顺着装饰精美的长廊走向深处,停在最后一间。


窗外正值日落,七月未半,枝桠上的蝉数量不多,声音却着实刺耳,隔着玻璃仍然十分清晰。他的心仿佛也跟着鼓噪起来,在胸腔里喧闹不休。


他索性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


另一位客人已经到了。照理来说应该是吴京这个发出邀约的先到才是,但他走到一半折返去拿了压在副驾挡板下的解酒药,稍迟了片刻,客人又到得极早。


郭帆坐进驾驶座的时候想的是北京路况极差,又正值傍晚车流更多,预留一些时间也很合理。


但当他报上预约号被带进包厢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来得确实太早了。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激动和迫切,叫他坐立难安,只能归结于蝉声聒噪。


郭帆漫不经心地翻着ipad上的菜单,见门一开,不假思索地扔在一边站起身。


吴京挥挥手让他坐回去。攀登者杀青快两个月,他的腿伤好了些,自觉没有那么脆弱。但郭帆还是贴上来碰了碰那块饱经风霜的骨头,脸上神情是纯然的忧虑。吴京凝视着他的发顶,在心里叹了口气:好人一个。


今天聊的话题可能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他无意拖延,但在暴风雨前的宁静中自顾自砰砰而跳的心做不得假。


菜上得很快,两个人对坐着吃了一会儿,随口闲聊的都是些拍戏过程中的趣事,路演的奇葩问题,共同好友的近况。两个人都知道今天要聊的不是这些不痛不痒的,郭帆在等着他京哥开口。


于郭帆而言,吴京是投资人,是他的男主角,他的良师和益友,他的志同道合的同路人,偶尔兼任心理医生。他对对方有一种难言的信任,依赖,和一些别的复杂情感。


对于吴京而言,郭帆是他的合作伙伴,他一手带出的科幻电影导演独苗,他欣赏的后辈——和心动过一点的对象。


他放下筷子的同时郭帆也正襟危坐,让吴京不合时宜地联想到曾养过的德牧,拆完家也是这样无辜地歪着脑袋。他不得不更谨慎地斟酌措辞。


“郭帆,”他声音严肃,“以后我们最好保持合理的距离。”


“我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可能有一点越界,我需要一点空间来淡化掉它。”





吴京一向是个活得很清醒的人,随着阅历的增加考虑得也越来越多。在他发现自己对这个极有共同语言的后辈产生了些许不那么直的情愫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复盘——为什么喜欢,能不能在一起。


喜欢总不是无端产生的,它以每一次心有灵犀的对话和逐渐密切的肢体接触为养料,随着思想的对撞和灵魂的契合逐渐增长。


而这种幼苗要扼杀也很容易——吴京冷静地考虑了几个点。


第一,郭帆很明显是直男,从朋友们的打趣也能知道他曾经有过女朋友。这不是重点,毕竟吴京自己也有过前女友。


第二,郭帆看起来完全没这个想法,只想拍电影,对于刻意的肢体接触和刻意的拉开距离都没什么反应,连“郭帆导演出柜了”这种些许出格的玩笑话也只是嘿嘿傻笑。


第三,他毕竟还是流浪地球的投资人,出资占比甚至超过郭帆自己的公司。若是这样发展下去,多少有些潜规则的意味在,往后的合作不好谈。


正是这一点坚定了吴京的决心,在他心里,他的这点连萌芽都算不上的个人情感是决计比不上中国电影的未来的。


他得借郭帆的团队和技术,郭帆也没有完全成熟到可以脱离他的引导。他还想和郭帆做中国重工业电影发展道路上的并肩战友,儿女情长只会妨碍他们拔剑的速度。





思路虽清晰,人的情感却不是水坝,不可一时开闸泄洪,一时滴水不漏。


郭帆数次感谢让他有些许无所适从,庆功宴上尽力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和工作人员们聊天合照。


郭帆来赶身边围着的人的时候吴京已经有些坐立难安,被生拉硬拽地拉上台的时候更是像受惊的兔子似的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挣扎动作——可惜对喝醉酒的人没什么用,最多把十指相扣换成了不尴不尬的两手交握。


郭帆得寸进尺地搭着他肩膀几乎把他圈在怀里时吴京表情很麻木,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郭帆能比他一个要弯不弯的基佬更像基佬。


然而最后一击是郭帆转发给他的双人剪辑视频。他彻底绷不住了,只想快刀斩乱麻。




郭帆表情空白,脸上是一种清澈的愚蠢。吴京一边想撬开他脑子看看里头除了拍科幻电影之外是不是就是一片汪洋大海,一边止不住地生出前辈看后辈的怜爱——这几乎是惯性的,不可避免的。


意识到这点时他强行刹住自己已到嘴边的话,逼迫自己看向窗外。蝉鸣扰人,这时候反倒成了唯一的声音。


最后这顿饭草草结束,分别时他还是忍不住宽慰神情魂不守舍的郭帆:“小事一桩,也别太挂心,合作照旧,我还等着用你的技术和人呢。”


话说完吴京总觉得哪里不对,开车走到半路才惊觉怎么好像角色倒置,郭帆才是那个被拒绝的人似的。




这个问题郭帆也没想明白。回到家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后披衣而起,走到窗前。夜色静谧,偶有蝉声,不至扰人清梦,却叫他无端心生烦躁。


京哥的人品和办事利落他深有体会,虽然这一出无异于往他脑子里布一个相控阵然后引爆,实际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就如吴京所说,小事一桩。


他只需要保持正常社交距离,少些亲昵举动就行,照京哥那选了一条路决不回头的性子,不多久就能潇洒放下,之后仍是好兄弟,指不定将来还能做儿女亲家。


这么顺着想了一路,郭帆硬生生把自己莫名其妙地气出了真火,睁着眼睛直到破晓。


最诡异的是他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


苦熬到中午,他抓着手机摩挲半晌,最终发了一条“那我们总还是好朋友吧?” 消息发出,他心下惴惴,竟比当初第二次询问京哥能否出演时更紧张不安。


好在回复来得很快,是一条简短柔和的语音。


“那是当然。”


郭帆松了口气,又莫名有种失落感。他想说我接下来会注意分寸的,又忍不住想问到底怎么样才算有分寸,敲敲打打半天,最后沮丧地把手机一扔。


好在很快他就发现,接下来和京哥的接触很少,不刻意找根本没有展现自己分寸的机会。


本该是好消息,但郭帆就是莫名其妙又被气到一次。




那次聚餐之后吴京也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他忘记某件事的方法就是忙起来,忙累了心也就平静了,倒头就睡,四大皆空。


尽管《银河补习班》他只是客串,仍然尽了最大努力为朋友宣传。他们仨认识很久了,未来也将一直一起走下去。和老朋友相处时吴京总是心情非常好,嬉笑怒骂,相互嘲讽又携手同行。


“不管白发还是秃头,都一起走。”这个视频他发出去之前看了好几遍,觉得很快乐。


这种快乐持续到看见郭帆的消息,之后变成了一头雾水。


郭帆: 京哥,不是说好还是好朋友吗?


吴京: ?


他也没有否认这点啊。吴京面对郭帆,就好像面对一个哭闹的三岁孩子,偏偏他还很有耐心地安抚: 当然还是好朋友啊。


郭帆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吴京看到他发了两张老年滤镜照,一张秃头,一张白发。他没忍住笑出了声,觉得郭帆心理年龄真不超过三岁,怎么还非得做好朋友里最好的那个。


好在这和那些越界的肢体接触比起来无伤大雅,他也乐得安慰: 白发秃头了你也很帅。


一发出去吴京才觉得这话有些暧昧,郭帆果然没回。他笑笑,回忆了一下行程,要到十一月才会再和郭帆碰上,到时候大约时间已经冲淡了一切。



  


郭帆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八月已经过了大半。正值盛夏,蝉鸣鼓噪,他的耳朵里也像住了只知了,耳膜嗡嗡的。


他看看自己的行程,大半都是高校巡讲,偶尔拉片,到十一月才有金鸡百花节。而京哥那边攀登者要上了,大约是要跑多场路演的,忙得不行,想来也没空告诉他分寸如何保持。


于是郭帆对自己把双人合照放在ppt里并到处宣讲他和他京哥的故事这件事毫不心虚,因为这事儿最多在高校里传传——而且讲到流浪地球怎么能不讲吴京呢?


他在心里说服了自己,也在接下来的巡讲里说服了所有人——他和京哥是最要好的朋友。


拉片的时候他也颇为肆无忌惮,金句频出,张口就来,什么“妩媚的眼神”,“哭了一整晚”之类的话随口就说。搞得龚格尔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起来,默默离他远了点,意思是等京哥看到了记得明鉴,我是无辜的。


郭帆哪管这些,他心里莫名其妙梗着股气呢,也不知道和谁在犟着,天天拉锯似的在心里磨,一边是“京哥说要保持距离”,另一边是“京哥说还是好朋友”,最后好朋友方次次大获全胜,于是他安慰自己反正京哥不怎么上网。


就这么锯到了十一月,已经穿上棉袄了,郭帆还觉得心火在烧。这股气从夏天一直烧到冬天。





吴京倒比他还平和些,好几个月没见,他看郭帆觉得他比庆功宴那会儿又瘦了点。他一个人的时候觉得情绪控制得不错,但实际上看到对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像春天水潭里的水草一样长得漫出来。


或许是南方阳光太好的缘故。


感情和理智总是在拉扯的,和喜欢的人,或者喜欢过的人面对面时感情总是更胜一筹,这也是难免的,属于一种心照不宣的自然规律。


所以他朝郭帆笑笑,但并没有走过去搭话。旁边女士的话头抛来得正合时宜,让错开显得顺理成章。一行人不少,如果不是故意要挤在一起,拉开距离是很正常的事。


当他假做不经意地回头一瞥,发现郭帆落后一些亦步亦趋地跟着,眼角低垂有几分委屈,还是心头一颤。


上次见面是夏天,这一次在南方碰面,依旧阳光灿烂,好像夏天从来没过去。


他朝郭帆微笑,总觉得对方瞬间被点亮了。





对于郭帆来说,十一月开始都是快乐的日子。金鸡百花电影节重逢,海南电影节一同颁奖,还和京哥一起上了私教的健身课。


所以在流浪地球2决定立项时,所有人都惊讶于他的好心情。至少有五拨人来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郭帆说没啊,最近两个月都和京哥在一块儿。


紧接着他们就现场表演变脸,从困惑到恍然大悟,最后纷纷表示百年好合。


郭帆很想说好朋友好像不能用百年好合这个词,但他忙着搭剧本框架,随便挥挥手就放他们走了。


流浪地球1写得太绝,龚格尔本来还想问郭帆第二部京哥还演不演。这下一看,不用问了,他爱,他超爱,做好复活刘培强的准备吧。


郭帆表示这个复活方式得清新脱俗不落俗套,自然流畅不损害人物形象,人物形象要丰满。编剧们听得头疼,差点和导演打起来。


郭帆并不管他们死活,只想美滋滋地去和京哥汇报。哪知1月一切静默得猝不及防,所有工作都暂停了。


这一次比去年分开的三个月更漫长。


冰面化冻,树生新芽,再到夏蝉出土,蝉鸣声起,又是一年夏。一开始郭帆饶有兴趣地到处看他京哥的角色cp产出,后来开始翻提到京哥的微博和图。


然而他好像还在去年的夏天没有走出来过,蝉鸣声愈响,他胸口的空洞越大。



  


吴京八月进组金刚川的时候有种如释重负感,这几个月的空闲反而让他无所适从。他作为主演之一,早知道在联合执导的模式下自己归在管导那儿。


所以看到郭帆的时候,他的心情很难形容,大概是三分惊讶三分欣喜和四分猝不及防。


许久未见,对方的脸都感觉有些许陌生,但熟悉的情感依旧能荡起余波。


他一边遗憾自己大概要花更多的时间用来忘却,一边被郭帆握住手腕拉进无人的休息室。


郭帆将门反锁又转头看他,吴京有些许不自在,提醒他:“距离,距离。”


郭帆表情有点扭曲,紧接着赌气似的冲过来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京哥,”他低声说,还有点委屈,“你不能这么炸我一下又毫不留情地抽身。”


“蝉在我心里叫了一年,可我才刚刚听明白叫的是什么。”


“是我爱你。”


蝉鸣止歇,心安定下来,漫长的夏季结束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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